[生活] 三重夜釣蝦

一直沒有去過釣蝦場。

大學時代，在聊天時，偶然知道一位朋友阿峰去過，
便黏著阿峰，要他帶我和小婷去。
傍晚我們搭著捷運抵達某處集合。阿峰和他的朋友，
一人一台機車載我們去新北市某處(也許是三重)
的釣蝦場釣蝦。

坐上陌生男孩的機車後座，雙手扶在後面，
是初次見面的距離。

夜晚的台北城，閃著幾百盞的明燈，
我們兩台車在其中穿越，從車流多的地方漸漸騎到車流少的地方。
黑暗中，我們是一道呼嘯而過的風，
冒險的感覺，在血液中滋滋作響，開心地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
和陌生男孩沒話題聊，只記得釣蝦場咕嚕咕嚕的打水聲，
還有空氣中飄散著傳統市場般的特殊氣息，
一種有別於台北都會的懶散感覺，
讓我想起南方那座海港城市熟悉的海味。

阿峰拿來幾罐飲料請我們，開始教我和小婷如何放魚餌、拉魚線、拿釣竿。
冰涼的蘋果Ｃ打，配著釣到蝦時興奮的呼叫聲，背景音樂是聽過便忘的大眾流行曲，播的很大聲以免讓水聲掩蓋住。等到網子裡的蝦越集越多後，我們便轉移到一旁的烹煮區，開始清洗蝦子，一群人手忙腳亂地將蝦子抹上鹽巴，學旁人把蝦子串在鐵架上烤。

記得小時候，烤蝦子這道料理，只有在中秋節和親戚一起烤肉時，才吃得到。白白如霜的鹽，抹在蝦子的灰殼上，當底下的炭火烤著，蝦殼漸漸轉紅，並飄出鹹鹹的香味。很會做料理的阿姨，會辛勤地顧著炭火，邊流著汗邊不斷地翻動蝦子，架勢十足的她，後來也真的開了間餐廳。

那時，還是小孩的我，就和弟弟妹妹在一旁放著仙女棒，
用它瞬刻即逝的火光，甩著手臂畫圈圈。

雖然人在離家好幾百公里外的台北，身處陌生的釣蝦場，
但是那個味道，卻讓我回到小時候。
味覺和回憶的連結原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，
輸入我們的生活中，也許以後吃蝦，都要再回憶一遍。


忘記玩到幾點，也許近凌晨吧。
因為回程時，車道只剩下我們四人，路燈彷彿只為我們照亮，
穿過跨越淡水河的台北大橋，再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，
踩在乖小孩的夢上，躡手躡腳回到宿舍大門。

進宿舍時，在舍監阿姨的注視下，
我和小婷在晚歸的原因欄中，調皮地填入：去旅行。